龙才文学>仙侠修真>丐盗天行 > 第四十八章 打手
    都说我们是被歧视的一族,然而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,因为我从小就是野孩子,受的那只是歧视,无关在族群里还是在族群外,估计从我出生那天开始就这样,我没见过我的父母,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个出生。于是我就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,并没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挨打是家常便饭,你其实不知道别人打你是为什么,从来也不会不敢去问个为什么,就像无故的踢一只走过的小狗,你也只能快快闪开,连哼一声都不敢,真是连狗都不如。

    有一天,我幸运的拾到一个人扔下来的半块面包,可是有个人过来抢了过去,这种事情太他妈的平常,想吃的人不止你一个,想吃饭得要真功夫,你弱小也就得服气。但这一天有点不同,他抢了过去,然后踩在脚下,再揉几下,直到面包与泥巴完全融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你能听见这世个最刺骨嘲讽声,当然这种事情也不鲜有,只是年月暗许愤恨悄悄的积攒,你无法预见哪天会满溢出来。就在那一刻,打破所有从前的习惯顺从、顾忌与恐惧,我冲上去让拳头恣意的发泄困兽多年的愤懑,一头发疯且肮脏野狗不会有人敢靠近。我不知道那人最后是死是活,我只记得刹那的快感,血腥会让人兴奋,也让你懂得了活下去的道理。

    拳头出去了再也收不回来,打架有输有赢,而慢慢的我感觉到,我喜欢这样,没多少人会喜欢打架,尤其是拼猛劲的打架,而我更是往死里去,从不顾惜能否活着下来,于是我打输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,直到打赢的机会也少,因为没有人愿意跟我打,别人看到你来就像见鬼一样。

    呵呵,你们都没想到吧,打架也能成爱好,当然也会有回报,除了你应得的一碗饭一口汤,还会有人来给你钱去打架,这很好,一份你爱好的职业。别笑,打架也可以很专业,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。

    擂台上会让你身体受伤,擂台下会让你心灵受伤,我开始输,这很窝囊,不是赢不了对手,而是不能去赢,于是爱好也开始变味,同时所爱好的职业也开始变味,只是这种变味会带来更多的收入,很奇怪吧,或者说是职业也开始变了,从台上走到台下,从灯下走到暗巷,从拳手变成了打手。

    有一次,一单很好的买卖,结果事情没办成,我拼死突围,但只能逃得一时,我算是体会了一回别人出钱来要你命的感觉,呵呵。

    这一次身体受伤很严重,伤口和骨头难以复合。那些会给你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,你也没能力去找工作,露个面都担惊受怕。我想着这辈子就这样了,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等待着死忙的来来临。

    朦朦胧胧间,房门打开了,我竟然能笑出来,还想跟死神握个手。

    来的不是死神,是天使,他说给我治病,还给我吃、给我钱,好多好多钱。当然有条件,条件就是一份契约,于是生命不再属于自己。

    来的不是死神,也不是天使,是魔鬼。

    他们把我抬进医院,把我的伤治好,不止是治好了伤,我的力量竟然大大提升。我又开始干活了,收钱、要命,不需要说话,不可以走偏,我成了魔鬼治下的死神。

    死神竟然也很忙碌,大大小小的活没停,要处理的对象其中也不乏硬手,所以伤病是没停,但你只能在黑暗一角里舔嗜自己的伤口。我们身边还有不少同路人,他们来自不同的族群部落,有来自高层阶级的也有低层阶级的,这样的一堆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一种特殊的部族,彼此间不会存在歧视,因为人与人这间不会有来往,所以就不会有情感,当然也就没有歧视,大家只有擦肩,连眼神都会避免碰撞,所有人都戴着毡帽,项上只有空空洞洞暗黑,这里是名符其实的死神国度。

    死亡是这里的常客,其实没有多少人能熬过多少日子,我是个幸运者。这里的人每次重伤都会由上面的人来看看你是否值得去修理一下,绝多数人都会被认为是浪费医药费,最重要的是我们这种人本身就不该活久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总受上天的眷顾,我每次重伤都会被推进医院,结果都能活着出来,每次出来我的能量都会大幅度提升,想来,你越是得到提升,你的价值就会越大,受眷顾的机会就会越大。

    那个治伤的地方其实也不是什么医院,那里就是元力室!一种神秘的力量能让你复原,而且使你变得更强。

    生活那么的无味,其实我们只是一副机器,不需要有味道,但毕竟是个人,当你尝到味道,再也难割舍,用像初尝血腥的狮子来比喻一太对,也许生物体本身就让上天套着枷锁。

    某一天,一处不显眼的餐厅角落,我要了一客面食,但是笨手笨脚的侍应却把它浇到另一个身上,难得闲来无事,我继续等待另一份餐送来。当我吃完饭走出餐厅时,我看见那个侍应,鼻青脸肿的坐在一旁,她无意的抬头看了我一眼,又立马低下头,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。我永远忘不了那双眼睛,水晶般的清澈,泪水如朝露般滴落。我跟她说,不要怕不要怕,我还想说些什么,但她已经迅速缩回餐厅,与她迎面而来的是刚才被她浇上面汁的人,她像见鬼似的定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那个人拧着她的下巴,看着自己的刚刚杰作淫笑了两下算是放过。

    我悄悄的跟着他,他走向一个高档府第,应该是个小有头面的人,我变得犹豫,对着自己说,究竟是谁赋予他们超然的阶级,他们有那些地方与我不同,在我手上可是处理过不少高阶级的人,我挖开过他们的胸膛、打开过他位的颅骨,他们与我并无异样。那一刻我浮现的是一双美丽的眼睛,我得保证这个能伤害它们的人再也不能回到餐厅。

    打那以后,我成了餐厅的常客。她也是克伦族人,她叫安琴,她是我的命中注定。

    有一回,我们的一件活,当时出动了三个人,算是大动静了。我们的目标逃脱,该死的碰巧,目标在一条暗巷里挟持着一个路人--安琴,我和另一人赶到,拍档举起枪,我们从来都无视所谓的挟持,目标就是目标,同时不留任何目击者。我也果断举枪,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拍档倒地,目标还在惊诧着眼前即倒在血泊上,我另一个拍档跑近来,没等他看明白眼前的情况,也一起上路了。安琴惊恐的看着我,我还是那句不要怕不要怕,这一回她并没有走开,只是扑来我的胸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