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。”
陈柷扭过头，镜片后的眼睛因为阳光微微眯着。
“干嘛？”
“语文借我抄抄。”我坦然无赖地伸出手。
陈柷不耐烦地回过头，从桌洞里掏出一本练习册丢过来：“下次你还能考不及格。”
“我乐意嘛。”我兴致一下子高昂了，两本练习册叠在一起，手法熟练地咵咵开抄。
陈柷有一个优点一个缺点，优点在于成绩优异，各科名列前茅，故而作业的正确率也是嘎嘎的高。而缺点则是他的字迹，猫扭狗爬，甚是难辨，我一边皱着眉头端详一边抄，注意力自然就落在了上面，从而没发现横空出现在身后的班主任。
半小时后，下课铃响。我百无聊赖地站在走廊里挨个和放学的同学打招呼，等人走光了，我才慢腾腾进了教室，看到陈柷还坐在位置上写作业。
我探头探脑：“练习册呢？”
被班主任物归原主的练习册重新回到我手中，我赶紧落座，再一翻桌面，发现自己练习册竟然不翼而飞了。
“老师罚你今晚把作业整个抄下来，所以把你的册子收走了。”陈柷冷冷道。
我哀叹着趴在桌子上，揉动自己早已站酸的腿。陈柷仿若后脑勺长眼睛，手从桌子和墙壁的空隙中向后伸来，轻而易举地搭在我的大腿上，动作轻柔地晃动。
肌肉的酸痛本就不重，陈柷这几下更像隔靴搔痒。但我很受用，向前探身，小声道：“我帮你摸摸？”
陈柷手倏地一收，回头瞥着我，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几乎带着不屑：“不用。”
“真的不想要？”我死皮赖脸道。
陈柷不说话了，起身开始收拾书包。
我无奈地晃了晃蠢蠢欲动的手指，跟在陈柷的身后出了教室。我看着他关门落锁，干净利落地向走廊走去，我紧紧贴在他身后，和他只留十厘米距离，在走过女卫生间门口时，我迅疾地抓住他书包把手，猛地将他拽进了卫生间。
陈柷细瘦的身子被我拽得一个趔趄，蓦然闯入女性环境中的他终于慌了，用力扯开我的手：“裴壹，别在这！”
我偏不就范，拉拉扯扯中把他塞进了最里面的隔间。墙上的窗户留了一个台面，让这里的空间变得更大，虽然贴了遮挡用的窗花，落日还是一分不少地投射进来。
陈柷坐在窗台上，浑身都僵硬了。我讨好地对他笑笑，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，认认真真把他可能接触的地方全部擦了个遍，保洁阿姨都没我认真细致。
照顾好这个洁癖的毛病，我帮他卸下书包，将陈柷压在了窗户上。
陈柷头枕在窗棂上，眼睛因为我的靠近而不安地眨动。我瞧着他的睫毛就感觉心痒难耐，对他吹了口气，流氓地问：“怎么不叫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