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站停车,江桥的头磕在玻璃窗上,她醒过来。忧心自己坐过站,r0u了r0u眼睛努力辨认车窗外的路标。

    叶子落了很多,枝g光秃秃,即使还有顽强留在树上的h叶,也是摇摇yu坠。车厢里有热豆浆的气味,混着暖气飘进鼻子里,无端催生出一种眩晕,闻得人只想赶紧逃离这摇摇晃晃的早晨,到yAn光下大口呼x1冬日冰冷的空气。

    冷风钻进车窗的狭窄缝隙,灌入江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后颈,一阵冷意袭来,让人不自觉发抖。

    "还有两站,可以再睡一会儿。昨晚我睡着以后你是不是又熬夜了,黑眼圈这么重。"

    听见声音,她看向旁边位置上坐着的李理,清醒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和谁在一起。

    江桥扯了扯围巾,不好意思地对着李理笑,"睡不着,起来看了会儿教案。"

    李理两周前搬过来与她同住,在这之前,她向谭路洲提出两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她需要时间,他们之间也需要时间。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,糊涂过日子。她还记得那天晚上,当她说出最近先不要见面这句话的时候,谭路洲表现得特别冷静。

    他从床上下去,穿好自己的衣服,走之前甚至替她掖好被角,弯下腰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,声音和缓地叮嘱她外出要添衣服。

    仿佛她说的不是分开,而是明天早餐吃什么,如果不是离开前绊倒了地上的垃圾桶,江桥甚至要以为他对这个想法是赞成的。

    说他摔酒杯并没有冤枉他,谭路洲确实是会砸东西发泄情绪的。她心中不安,卧室门合上后,悄声从床上下去跟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耳朵贴在门后,她听见对面大门粗暴的开合声,玻璃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掩在厚重门内……江桥捂住心口,轻轻喘气,一向情绪稳定的谭路洲,要靠砸东西疏解苦闷。

    一瞬间她后悔了提出这样的要求,想打开那扇门,安抚他的暴躁情绪,可走到门前又退回去。

    江桥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对他说要暂时分开,是因为她想要彻底分清楚眼前的谭路洲和前世的谭路洲。

    她要她的喜欢、她的Ai都是清清楚楚的。无论是前世分手后那三个月里悉心守护她的谭路洲,还是现在这个Ai她、包容她的谭路洲。

    她要自己因为这个人是他所以Ai意汹涌,而不是心里始终放不下,一直顾念前世的谭路洲,觉得喜欢现在的他意味着对前世的他不公平,始终犹犹豫豫不敢放手去拥抱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这样才是真的不公平。因此,江桥想出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,她想通过短暂的分离去确认,去确信。

    "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?你别放在心上,不是所有学生家长都是能够讲道理的,那不是你的错。"李理见她情绪不高,以为她还在想昨天来闹事的学生家长,拍了拍她搭在腿上的手,出声安慰。

    江桥不是在想学生家长对她的刁难,从前她什么样难听的话没听过,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对她来说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,她真正想的人、想的事没办法对李理说,她只好摇摇头,继续看向窗外。

    对他说要分开之后,她和谭路洲再一次联系是那天李理带着脖子上红肿恐怖的伤痕,独自一人坐出租车来到小区外。

    李理在这座城市没有亲人,又是寒假,相熟的同学朋友各自回家,除了江桥,她无法向其他任何人寻求帮助。